其實作者就是創作者、著作者,私下大家自稱或是稱呼都是這樣說的,但出版社的主管都好客氣,見面時碰到或是介紹就稱作家,禮貌地稱「老師」。(不過跟我合作的都是朋友,都很親切地喊名字,比較少這麼喊)

 

前陣子有個出版社的主管打電話給我,問我最近有沒有空。

我很坦白地說,從現在到明年初的期都滿了。

 

很多大的出版商會從下半年開始做明年的預算,談明年要合作的案子,所以要決定新的計畫,大多也是下半年,也因此,有些新的合作對象和編輯找來的時候太晚,或是要交稿的時間太早,有一種緣分還沒聚齊的感覺,十分扼腕。

可能有朋友要問,那為何今年才出幾本書?

唉,我必須老實說,這就是這種工作奇怪的地方,也許一天到晚工作,但就是沒有進度,有時我就要卡到天荒地老。(應該不少編輯朋友看到會翻白眼)

 

回到正題,那個出版的主管也是朋友,所以就明說,他們還沒有案子,但有預定方向,覺得我是第一人選,如果我可以答應,那他們設定的那個方向的案子應該都可以放心大膽地去策畫。

他們要找的是寫手

 

以上說那個例子就可以解釋寫手,人家有預定的案子要計畫要作者來配合,可能已經有個成本估算來找配合的作者,那給作者的收入應該早就有底。(我都對我自己的收入沒底,我想對方也是,所以我上頭舉的那個例子也不算典型)

雖然有些人會覺得「寫手」是一個貶抑的名詞,但我認為並不一定比自由創作容易,因為……

如果是自由創作委託出版,那當然沒有人干涉題材,要寫什麼就寫什麼。但寫手就只能在規定的範圍完成交待的工作,既然已經做了,就算狀況百出也要解決,是沒法子當理由的。

 

舉例說明好了,十幾年前,韓劇剛進台灣還不風行的時候,我接韓劇改編,那時還沒人做。(老實說,當年他們跟我談時,也沒跟我說是韓文,拿到手時,也是一整個傻眼) 現在韓流盛行十幾年了,感覺整個人材也整個齊備,但當年的情況是跟韓國斷交之後幾年,而且韓劇才剛開始播的時候,沒法子找到很多的參考資料和幫助。

 因為遠隔千山萬水,又是人家早就下檔的戲,所以狀況很多,也比較找不到支援,但接都接了,也是要完成。合作的編輯和主管人都是很好,但問題卻一直出現,比如說醫學劇,但卻拿不到正確的腳本,因為譯者也不是專業的人啊,不過書卻是白紙黑字,可不能出錯,我們想拿影像檔來看看解決,也拿到了,但入手時卻發現居然沒有中文。(以上的問題,我想配音組會同時遇到,因為譯本就不是對的,打開來居然整本都是譯者寫的問號,看到頭皮發麻,再加上醫學的內容,就算是中文解釋,作者也不一定懂)

時間就隨時解決方法失敗而一天天地過去,大家都急瘋了,稿子就是出不來,又不能不出。我印象很深刻,編輯打電話給我,剛開始也是很急,但我就先道歉,也沒說別的,就說:「我錯估自己實力,我沒法子做這種案子。」

我知道編輯和出版社主管都很急,但這時候講理由是要對罵嗎?還是互相責怪?他們知道我的難處,我也知道她只是一時心急。其實他們去買版權的時候,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,也不曉得內容是這樣。

但稿子的內容要由我來解決,案子是我接的。

「那要怎麼辦呢?書總是要出啊!」編輯說了。

「再給我一點時間,我想想辦法。」

 

我在提出要求時是沒有辦法的,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,又不想認輸,我打開錯誤百出的對白本(因為只有拿到配音的對白本,沒拿到劇本),上頭沒有場景說明,要改編小說需要有知道場景,對白本上只有對白,我有韓文影帶,但以前又不像現在有很多旅遊書來比對,韓國在當時也不是大家喜歡去的地方,我只有再一個月的時間,為了找支援,所以經由朋友介紹,跟一個在台大唸研究所的韓國留學生語言交換,他只要來我家陪我「看韓劇」,這是我們語言交換的方式,他覺得很奇怪,我為何對韓國的景點那麼有興趣。

再來,請一個在醫院當內科護士組長的朋友來我家住一個月,她下班後,我就在她旁邊看電視,遇到儀器特寫,我就按暫停,問她:「請告訴我這個儀器的名稱和用途,還有上頭數字所代表的意義。」

 

一個月後,我終於逃出生天,上述這兩個人是我的貴人,做出來的書,也算正確,我後來有看過影片上檔,果然配音組也遇到同樣的問題,一樣慘烈。

之後,書出很久,出版社的主管嚴小姐打電話給我,我們那時合作了很久,她當年說的話讓我到現在還很感動,她說:「我能跟妳合作,是我的運氣。」

我那時好愧疚,一直在想,我每回帶給妳的痛苦,妳居然都不計較,為何那麼寬大!我知道誤了出書日期,內部會有雜音和衝突的,壓力會在她和編輯的身上。

所以寫手不是好當的,要接案也要謹慎評估一下自己的能力(當然也會有接了突變的),那也要儘量去解決。

 

有問題發生要躲起來嗎?稿子一趕不出來,在家裡聽到電話聲就怕,躲著不敢接電話?

如果寫手沒有應變能力的話,那出狀況時,會更嚴重得多。(呵,有時也不是那麼常會有狀況的)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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